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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敢轻视书生

●古墨轻磨
1998-08-21 来源:生活时报 ●陈海龙 我有话说

张问陶,字船山,清乾嘉年间的著名诗人。张船山才望素著,又多年在京为官,自不免有些恃才傲物。

这一年,山东巡抚吉纶任满调京,贵州巡抚同兴接任。到任之后,张船山依例前往拜谒。大约谒见时未将平日的狂傲之态遮掩好,为同兴所见。此公大为不满,对布政使朱锡爵说:“莱州知府书生习气未除,怎能胜任太守重任?!”朱锡爵与张船山平日私交甚笃,代为缓颊道:“张太守书生气虽重,但还没听说误过民事。”当时同兴手头正好有下面呈送上来的一件大案,案犯是名剧盗,狡猾诡诈,审讯供认后,旋即全部推翻,反覆多次,案也总不能结。同兴见朱锡爵如此说,心中不悦,刁难道:“你说张太守不误民事,那就让他审审这个案子。如能将这个大盗定谳,即可让他回去继续作太守,否则我要弹劾他,到时别怪我翻脸无情。”

船山接案笑道:“刑具先别忙准备,用时再说。最要紧的是备下上等金华干肉脯一大盘,上好绍兴酒一大饔,没这两样,可审不了案子。”

第二天早上,船山先生来到官署客厅,酒肉早已备好。船山箕坐炕上,一书吏在旁边记录口供。剧盗带到跪下,张左手执杯,右手翻阅案牍,漫不经心地问:“你是郯城人吗?”剧盗回答:“是”。张问:“多少岁啦?”盗答:“37岁了。”问:“你住在乡下还是住在城里?”盗答:“住城里。”问:“父母健在吗?”盗答:“父母双亲俱亡了。”问:“你有兄弟吗?”答:“有两个弟弟。”问:“你有家小吗?”盗答:“小人有两个儿子,大的18岁,能出去打猎了,小的13岁。”又问:“什么职业?”盗答:“没什么固定职业。”

第二天,船山一如昨日,所问仍是家常话。张问:“你是郯城人吗?”盗对曰:“是的。”问:“多大啦?”答:“小人今年39岁。”问:“你住在乡下还是城里?”答:“住在乡下。”问:“你父母在堂吗?”答:“父母双亲俱亡。”问:“有兄弟吗?”盗答:“兄弟3人,我排行第二。”问:“有妻子儿女吗?”答:“小人有一子一女,都还小哩。”问:“你以什么职业为生?”答:“家有薄田数亩,务农为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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